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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空鬼與兩面宿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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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空鬼與兩面宿儺

“我這邊走不開,我會讓雲臻去的。”

電話那頭雲永廉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的聲音擁有讓人平覆心情的能力,但是對於雲永廉不能親自來的事情,我多少還是有點失望,畢竟……我也想讓雲笙奕知道這件事情。

“嗯。”我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悶悶不樂。

“……丫頭,真的沒事嗎?”察覺到我的語氣,雲永廉沈默了一瞬,突然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地語氣對我說道。

“怎麽可能沒事,我現在心裏還亂得很,我沒想到那個人會用我爸爸的身體,而且最讓我想不到的,他把媽媽的屍首也帶走了,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面對雲永廉,我多少還是在他面前說出了我沒在浩羽面前提起的事情。

“動我雲家的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當雲永廉聽完我的話之後,我很明顯感到對方的語氣陰冷了下來。

“還有一點,那天他對我使用術式有些奇怪,我還沒有搞明白對方所使用的是什麽招數。而且,之前我在調查一起咖啡廳自燃事件的時候,在現場發現了能與我靈力共鳴的存在,我當時雖然有些懷疑,但是毫無頭緒。”我並不意外雲永廉的語氣變化,但是最令我難以理解的事情自然還是關於在咖啡店發生的那件事。

“而我現在做的最壞的猜測,那個家夥附身夏空的身體之後,並且使用了陽子的身體成為了靈體。雖然我對此還是抱有懷疑,但如果他真的這麽做了,那次事件現場與我靈力共鳴的情況就不會是巧合。”這還只是我的猜測而已,當然這也是我最壞的猜測。

“這個人,擁有與我相似的能力。”雖然很不情願,但我還是得承認,羂索在某些方面確實比我厲害,“我不知道夏空或者陽子身上是否擁有術式,但是這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因為我對此毫無頭緒。”

“不要亂想,丫頭,如果事情真的到了無法反轉的地步,我會出手的。以及,你在那個咒靈身上的追蹤符還能追蹤得到嗎?”雲永廉那邊有件他不得不留下鎮守的事情,所以他一時之間無法離開,即使他想幫助我,可是如果他那邊事情失敗了,那麽他就沒有任何再見到我的機會。

“能,我還能看得見他們的行蹤。”對此,我對自己能拿得出手的符咒信心十足。

“那麽,接下來等待便是——”雲永廉知道我的打算,他也知道我想幹什麽,於是他開口繼續說道,

“請君入甕。”

——

在交流賽開始之前,出差已久(其實也就一周不到)的五條悟回來了,他一回來就從各種各樣的人那裏知道了這件事,於是他來找到七海,然而七海愛答不理地根本不想理他,只是專心致志地看著手中的報紙。

“……”

“……”

兩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湊不出一雙完整的眼睛。

“七海海。”最後,還是五條悟耐不住性子,開口叫著七海。

“別這麽叫我。”面對師徒三人的同款叫法,七海果斷拒絕五條這樣叫他。

“好無聊,陪我玩。”五條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撒嬌道。

“你確定,你還有心情玩嗎?五條桑?”七海放下報紙,一本正經地對著面前癱坐在沙發上的五條悟說道。

“可是這件事我也沒有想到啊,我只不過讓悠仁跟著你歷練一下而已,沒想到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小霧還插了一手,還有那個少年,你不覺得就這樣把他放走了很可惜嗎?”五條悟知道事情的結果還算皆大歡喜,但是這畢竟件事遭遇了真人那樣的特級咒靈,估計對現在孩子們還是會有些一些心理傷害的。

但是誒,其他的事情先不說,為什麽要放走吉野順平?

明明這孩子只有培養一下的話,應該也是能成為和悠仁一樣厲害的咒術師。

“關於這件事,我不置可否經過這件事之後能讓虎杖同學有所成長,但是,憑著我個人的直覺,我覺得這件事的受害者實際上應該是宮水同學。”七海看向五條的神情不由得有些煩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想,可是那天在高專看見我的時候,七海就莫名在意我那個時候的狀態。

就算這件事我一直都是站在了主導者的視角,但是他絕對能確定我一定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七海一直都知道關於我與五條悟的交情,但是,這並不代表我與五條悟就像親人一般,就算是被五條悟收養的伏黑姐弟也一樣,五條悟這個大忙人要是還得時刻註意到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事的話,他的腦袋會炸掉的。

“誒?為什麽?”聽著七海提起我,五條有些驚訝。

“等你見了她你就知道了。”並不是七海不想回答,而是他自己也不清楚這裏面的前因後果,比起自己的猜測,還不如讓五條自己去問我。

“……”這下換作五條悟沈默了。

“老師!七海海!”而就在氣氛逐漸冷下來的時候,一道歡快地聲音未見其人就聽其聲地傳了過來。

“我們什麽時候去見釘崎和伏黑啊!”隨後,就見一個歡脫的身影跑了過來,正是已經將身上傷養好的虎杖,此時的虎杖見到五條悟十分地高興,因為他想盡快見到自己的同伴們。

而且,順平在離開之前,和虎杖交換了聯系方式,虎杖見到自己又交到了一個新的朋友,更加的高興了。

虎杖此時渾身散著“哇庫哇庫!哇庫哇庫!”的激動心情。

“哦哦悠仁啊!現在還不急,我們要給大家一個巨大的驚喜,在交流賽當天!”見到虎杖十分精神,五條悟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然後接下來他就開始對著虎杖出餿主意了,“先讓一年級見到你感動得哭了,然後二年級的也感動哭了,最後就連京都校的人一起感動哭了,然後大家一起又哭又吐。”

“好啊好啊,就這麽幹吧!”雖然有些聽不懂五條悟地意思,但是莫名覺得十分有趣的虎杖愉快地答應了下來。

“……”七海看著面前師徒兩人不著調的一幕,默默地扶了扶眼鏡。

五條悟這個長不大的成年人,還有虎杖這個即將被帶壞的未成年人。

對此七海只感覺到了心累,甚至還感覺似乎有著偉大理想的我也是個難以琢磨的人。

跟五條悟有點關系的人,都沒正常過,所以說,笨蛋是會傳染的。

不過,如果日子就這樣下去,也好。

——

陰暗封閉的環境之中,屍骸堆起的小山,遍布無數屍骸的底下是鮮紅的血潭,而在這個空間頂上是不知名生物的巨大骨架,而這裏,正是兩面宿儺的生得領域。

“嗯?”宿儺本在註意那個小鬼在外面又幹了什麽事的時候,他突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而這陌生又熟悉的氣息竟然開始在自己的生得領域之中蔓延了開來。

不知何時,宿儺才發現自己的生得領域竟然起了霧。

哦?是誰敢在本大爺的領域釋放咒力?

但是比起之前真人不小心觸碰到宿儺靈魂之後,宿儺毫不猶豫地給了真人一刀的那次,此時的宿儺的神色看起來有些淡然,他甚至有些好奇是什麽樣的人敢在他的地盤動手?

更何況這裏雖然是他的生得領域,但同時,也是那個臭小鬼的身體之中,對方是怎麽進來的?

“什麽人。”坐在屍骸上面不慌不忙地看著底下隨著白霧逐漸靠近地身影,一臉不善地看著對方。

“叮——”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鈴聲,正從對面緩緩飄散而來的濃霧之中,逐漸顯現出了一個身影,那人踩著高高的木屐走在血潭之中,激起了陣陣漣漪,她的腳上綁著鈴鐺,光潔的腿部卻有著奇怪的紋身,紋身隨著她的小腿至大腿,最後隱藏在了她的裙底之下。

“女人?”宿儺看著那個身影,雖然還看不清臉,但看服飾,看頭發,看身材,基本能確定是個女的。

他蘇醒了這麽久,終於又見到一個活著的女人了!之前那個白毛小鬼不算,但是面對面前闖入自己地盤的女人,宿儺地眼底傳來滿滿殺戮的情緒,現在,他開始興奮了。

然而,當底下的霧漸漸散去了,宿儺終於看清了女人的臉,而在宿儺看清對方面容地那一刻,他的臉上卻閃過一絲失望,隨後面帶不悅,甚至是有些討厭的語氣地對著底下的人說道:“什麽嘛,是你啊,你不是被封印了嗎?怎麽出現在本大爺的生得領域裏。”

“吾輩被封印了,你不還是死了嗎?”底下的人開口,而這個人,正是算得上與宿儺是舊相識的殺生空鬼,她擡起頭看著坐在屍山上的宿儺,她倒沒在意什麽仰望不仰望。

“本大爺不想跟你吵架,你該回哪裏回哪裏去。”宿儺對殺生空鬼提不起勁,但是宿儺竟然對她倒是意外地好脾氣,雖然也沒好到哪裏去。

宿儺一臉無聊地看著底下的殺生空鬼,腦海中倒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如果這個女人要是還是人類那時的模樣,或許會是自己戲弄的對象,然而她現在變成了自己的同類,那可真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甚至還覺得有些礙眼。

“千年之後的再會,你這麽冷淡真是令我傷心呢。”殺生空鬼帶著那副笑容,只是語氣故作傷心地說道,她揮了揮手,下一秒她的腳下就出現一座紅色的鳥居。鳥居屹立在血潭之中,而她站在鳥居上看著宿儺,隨後她坐了下來,竟與宿儺保持了平等的對視狀態。

“所以,你來幹嘛?”宿儺一臉死目地看著面前的殺生空鬼,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宿儺都可以選擇直接將對方抹殺,可是面前的這個女人,她的術式令他頭疼。

啊,好無聊,這女人什麽時候走……

“沒什麽,就是來打個招呼。”殺生空鬼托著腮似笑非笑地對著宿儺說道。

宿儺看著殺生空鬼的方向,灰色的迷霧與在霧中閃閃發亮的鏡子碎片,他知道,這霧中每存在得一片鏡子碎片都封印著一只惡鬼,雖然這些惡鬼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擡擡手就能解決的小角色,但是這個女人霧中的鏡子碎片絕對不少,數量一多還真是令人有些頭疼。

“我們之間的關系好像還沒有好到可以打招呼吧?”宿儺在殺生空鬼生前就見過她,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咒術師,不對,那個時候的她,是被稱為陰陽師。

然而人類就是人類,以為自己總是在幫助別人,結果卻被人利用,最後連自己的屍體也找不到。宿儺跟殺生空鬼為數不多的交情是在殺生空鬼剛成為詛咒的那段時間,她根本無法壓制自己內心的殺戮從而被宿儺看上,然後充當宿儺的工具人,不過後面好像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宿儺對她沒了興趣,就把她丟了。

當然也是因為宿儺的關系,導致那個時候的殺生空鬼也是惡名昭彰,之後就被一個從中原雲游而來的道長封印了。

而關於這些,殺生空鬼可從來沒對我說過。

別忘了,人可以說謊,更何況是像殺生空鬼或者兩面宿儺這樣的詛咒呢?

“等一下,你解開封印了嗎?”宿儺知道殺生空鬼是什麽時候被封印的,而且他當時沒有那個情分去救她,當然,還有一點就是沒過多久之後他就死了。

“差不多吧,吾輩可是找了一個好身體,不比你這具身體差。”殺生空鬼一邊搖晃著雙腳一邊說道,她腳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見過小鬼了?”宿儺皺了皺眉,他感覺殺生空鬼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可不是為了敘舊那麽簡單。

“吾輩可是一直在虎杖悠仁的身邊呢。”殺生空鬼話裏有話,“嘛無所謂,反正不久之後我就能掌握住那具身體,天生靈體,可是比你那個牢籠更好的容器呢。”

“……”

殺生空鬼站起身來,目不斜視地看著宿儺,然後說了一句:“還有那個家夥,是叫伏黑惠吧,他倒是有好好繼承禪院家的術式,不過等他掌握應該還要很長一段時間吧。”

“你這家夥,在打什麽啞謎。”面對話裏有話的殺生空鬼,宿儺有些不悅,他站起身來緊盯著殺生空鬼。

他在思考,如果在這裏跟殺生空鬼打起來的話,那他能在不損失自己力量的前提下殺她嗎?然後就在宿儺思考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殺生空鬼身邊好像缺了點什麽。

他知道殺生空鬼生前是咒術師,但卻又跟咒術師有些出入,而是陰陽師,雖然兩家幾乎沒有什麽出入。

那個時代,咒力鼎盛時期,術式擁有者一抓一大把,所以才會常年戰亂,小國與小國之間總會因為一點小事而大動幹戈,當然對於這些,宿儺完全不在意,反正他倒是覺得這個世界在亂一點也無所謂。

而那之後,估計是平安時代,這個時候咒術師更加多得如螻蟻一般,時不時還總是組織起來來討伐自己。

跟這群人不知道打了多久,然後最後的結果,算是他們贏了,但是時隔千年之後,那群家夥早就死得差不多了,而現在的咒術師除了五條悟還能看,其他的咒術師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最後的勝利終究還是自己的。

“你的式神呢。”宿儺突然說道。

“噠噠。”殺生空鬼沒有說話,而用穿著木屐的腳踏了兩下鳥居。兩只一黑一白,一善一怒,一殺一生的達摩就出現在了殺生空鬼的身邊。

“怎麽,想它們了?”殺生空鬼似乎並不意外宿儺會提起這個,因為她死後就算變成了詛咒,但是她式神的契約是一直刻在她的靈魂上的,因為她的怨恨,使她式神的實力突然暴漲,所以原本看似弱小的達摩也能輕而易舉地殺人。

“呵。”錯覺嗎?

雖然說這個女人侵入了他的領域,但奈何不了這個女人也在這裏開啟了她的領域,一人一半,要是打起來還真無法分出勝負。

“那麽吾輩先告辭了,宿儺閣下,咱們來日方長。”下一秒,只聽見一聲鈴聲響,那巨大鳥居,達摩和那個女人,就一起消失了,要不是有一點咒術殘留,那就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最近有見過什麽奇怪的人嗎?宿儺在心裏問著自己,好像並沒有,小鬼身邊除了伏黑惠,一個沒怎麽見過的釘崎野薔薇,還有放肆的五條悟,也沒有什麽人好值得註意的了。

等一下,確實還有一個人,那個第一次見面,用的奇怪術式的女人,在少年院那個時候也有出現。

長得還跟五條悟很像。

殺生空鬼好像說了一句,天生靈體。

是嗎?是她嗎?

而且當時他感覺不到她的咒力,但是,宿儺記得最後那一瞬間好像發生了什麽……等等!那個砸暈他的達摩!

原來是她。

看虎杖似乎還對這個女孩意外的重視,而且她也經常出現在小鬼的身邊。

“好麻煩,這個女人老是在阻礙我,既然這麽礙事的話,那麽殺掉就好,反正女人和小孩不管在什麽時代都一樣的弱。”宿儺幹脆選擇放棄思考,露出了邪性的笑容說道。

——

“你為什麽要怎麽做。”我剛才領域中出來,殺生空鬼的聲音就從我的腦海裏響了起來,“讓宿儺去殺你。”

“與其讓別人受傷使悠仁痛苦,還不如讓宿儺把精力放在對付我身上,畢竟我命大,茍得住。”我打開了陽臺的窗戶吹著風然後對著殺生空鬼說道。

而我的宿舍之中,一個紋路覆雜的法陣之上,原本亮著的幾盞紅色的燭燈全部熄滅,飄散出了陣陣煙霧,而殺生空鬼的身影也隨之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千年之前我都無法有把握封印宿儺,更何況還是殺掉他,你一個天與咒縛,就算你是天生靈體,嘖,你怎麽回事,這兩樣居然都能被你碰上,居然形成完美互補了。”殺生空鬼說著說著語氣就有些不爽。

“然而我一開的目的只是為了能過上平靜的生活。”我看著任務目標默不作聲,從進入高專的那一刻起,平靜生活好像就逐漸離我遠去。

應該說,我就沒過上平靜的生活過。

“你開心就好,我會幫你註意宿儺的,但你也別忘了我要的報酬。”殺生空鬼冷冷地說道。

“這畢竟是我們之間的契約,我當然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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